lazybonemoi

韓天岳和Blake的談話好像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拖著行李站在Blake的重機旁，不安的感覺竟慢慢消失。


其實，他有點生氣。


明明現在跟韓天岳站在後院的應該是自己、說什麼想跟韓天岳一起承擔的也是自己，最後還是太天真了，韓天岳那個世界，似乎不是想脫身就能如願的。


Blake說明天凌晨會在麟棲山等韓天岳，如果人車都沒到，倒楣的是黃繼綸。


拿他來要脅韓天岳，這是什麼平行世界？


生氣的情緒已經大過害怕。


「我不怕你了。」瞪著Blake的重機，但是他不打算貿然衝進去打斷他們的談話，只是往反方向走，回到剛下車的公車亭慢慢等。


Blake跟紹競揚看準他總是被動而瞧不起他的感情，爸媽都覺得他是喜歡韓天岳沒錯，小黑小白也很積極措合他們，目前為止都沒有人覺得他們在一起不好，那又何必為了那兩個人而動搖？


這是他的感情，人總要面臨危機意識才會成長，他所謂的喜歡，絕對不只是說說而已。




公車亭離韓天岳家不遠，如果Blake離開，一定會經過他眼前，雖然他不確定會不會被看見，但這裡算是大站，等公車的人不少，混在人群裡應該不太會被發現。


他靠著公車亭的柱子，拍下天氣正好的天空，放上instagram，雖然韓天岳有追蹤他的帳號，但是不常上傳照片，連登入也很少的樣子。


今天是下定決心的一天，連老天爺好像都在幫他加油。要送給韓天岳的腳環他一直放在口袋裡，好像這樣一直維持的體溫的熱度才令人安心。


過沒多久，重機從眼前呼嘯而過，在Blake消失幾分鐘過後，他才拖著行李打算慢慢走回韓天岳家。


「提早回來不告訴我？」韓天岳喘著氣，出現在他眼前。


「呃……」他賭韓天岳會看到他上傳的天空照片機率是幾乎是零，沒看到是應該的，但如果他沒看到，就不會出現的這麼快，也不會說那種話。「你怎麼知道？」原因早就猜到了，但還是難以相信所以想確認。


「instagram，我有追蹤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風景不就是這裡嗎，我看了多少年會認不出來？」


「你又不常登入……」


「你又知道我不常登入？」很自然的接過他的行李，即使那一點也不重，他想伸手接回行李箱，卻被韓天岳拖到身體另一側，他如果再去拿就太彆扭了。


「你的頁面都沒什麼照片啊，看起來就是沒在用。」只有幾張引擎的照片，還有兩三張零食的側拍，最近一次更新還是期末考前，根本就荒廢了吧。


「我跟小白他們一樣有追蹤你。」然後，笑著拿出一包金平糖，放進他的外套口袋，又拆了另一包自己吃。「每天都會去看你有沒有上傳新照片。」


「……」聽到最後一句話，下意識是左右張望有沒有被人聽見，而他們已經走進住宅區的巷子，路上沒有行人，才鬆了口氣。眼皮以下的皮膚正發燙著，他不敢抬頭，怕被發現自己正在臉紅。


「不是要你好好跟家人玩嗎？那麼快就回來了？」幸好，韓天岳沒有特別注意他的臉，只是很平常的並肩走著話家常。


「爸媽都喜歡兩人世界，大概從國中開始，出國只有頭一兩天會一起，後來都是放我自己玩……」


「海島不好玩嗎？」


「也、也不是……東西很清爽很好吃、風景漂亮，婚禮沒有我以為的那樣奢華，反而很溫馨，大家都玩得很盡興……沒有不好玩的地方……」


「那應該多玩幾天啊～哈哈哈，要預約入島很難的……呃……」反正四周都沒有人，就算開心大笑也不會被白眼，只是沒料到笑完後會轉過頭，被看見他通紅的臉。「是想我嗎？」韓天岳側彎著上半身，眼角帶笑的問他。


「……」他怎麼能說小黑小白偷拍的事，而且，剛剛韓天岳和Blake說話的時候口氣明顯很差，任誰都聽得出來他非常不高興，怎麼會在見到他後，卻像沒事一樣的開心大笑呢？「……你心情很好嗎？」這樣問，總該不會被懷疑吧？


「見到你心情當然好啊，但是不知道你要回來，我家冰箱好像沒什麼東西，想吃什麼？行李放了我們可以去超市買。」


「我沒有很餓……有什麼就吃什麼。」他得想辦法把韓天岳留在家裡，不能讓他去跟Blake見面，因為紹競揚一定也會在場。「……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呃……真假？」


有必要那麼驚訝嗎？他是很少表態沒錯，但只是因為不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被逼急了，臉皮再薄也是要說。


不想讓喜歡的人被搶走。


「我有買禮物給你……」


「是什麼？」


「……」不要打斷他的話啊。「晚上再告訴你。」


「喔，所以是什麼？」


「是……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套我話啊。」


「我知道。」還靠得越來越近，都貼著牆走了，巷子也不小，讓點路給他走可以嗎。「那你要送我什麼？」


「就說了晚上再告訴……」


牆壁、他、韓天岳，這三者中間的空隙是零。


頸項後方是衣料覆上的觸感，他沒料到這樣的拌嘴會以一個親吻做結束，韓天岳留在他嘴唇上的是金平糖留下來的砂糖甜味，不自覺的伸出舌頭把餘味舔舐乾淨，又被親了第二次。


「好喔，那晚上再跟我說。」


可以再放肆一點，如果巷口的電線杆上裝設的監視器不是擺件的話，那全都被錄下了。


＊＊＊



站在冰箱前的兩人發著呆不是沒有道理，韓天岳說他家冰箱沒什麼東西字字屬實，只看見一罐糖漿、剩半罐的牛奶、幾顆雞蛋、幾把葉菜類，其他空空如也。


可能是冰箱本來就很大，但也有可能是東西太少而顯得冰箱異常的大。


「應該還有東西。」韓天岳站起身打開上櫥櫃，他一抬頭視線剛好對上韓天岳因為伸手而被拉起的下襬，露出的腰線是他很喜歡的部位。「還有一個月過期的鬆餅粉可以嗎？」


「……」


「有麵粉欸，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在這裡的。」


「……」


「這個白白的是發霉嗎……啊，還好，糖粉。」


還用手指抹了放進嘴巴！萬一那真的是發霉怎麼辦啊！


最後是捨棄了鬆餅粉，甸了甸麵粉的量，從冰箱門上拿出奶油和蛋和一些材料，逕自調和了起來，也沒說要做什麼。


一個多小時過去，有些戰戰兢兢的看著韓天岳端在眼前的點心，猶豫著是否該吃下肚。


……吃下去會死吧。


「先吃一半好了，磅蛋糕其實要放到隔天才好吃，但我怕你會餓。」


『怎麼就不怕我會澇賽……』他內心是如此害怕不是假的欸。


紮實的磅蛋糕裡頭加了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苺果，如果切成塊狀拿到街上販售，也許能賣到好價錢，前提是顧客不知道製作材料是韓天岳從家裡的角落東翻西找才勉強湊齊的。


『但如果你愛他，就要全部吃下去。』肩膀上似乎冒出了跟陳小白長得很像的小天使，只是頭上戴的不是光環，而是螺旋大便。


「不吃嗎？」


韓天岳一臉期待，他哪能說不吃。


不過……的確是滿好吃的，但他也不知道馬克杯裡的茶包是不是過期品，韓天岳喝得很高興，只能裝作沒事的跟著喝。難道韓家父母都不管自己兒子在這十八年來都吃了什麼進肚子嗎？


肚子稍微填飽之後他每一秒都在擔心自己會跑廁所，現在他總算能體會班上男生說如果可以進女孩子房間，第一件不敢做的事情就是拉肚子這種鳥事的感受。


但奇妙的是他的肚子撐了一整晚都沒有不舒服，兩人還去買了雞排當宵夜、看了一部影集、打了一場電玩，彼此之間的相處就像多了一個兄弟那樣自然，明明韓天岳還有個哥哥，他卻說好久都沒有人跟他一起這樣玩。


……那競速飆車呢？很喜歡嗎？比跟他在一起還喜歡嗎？


一直到洗完澡入睡，韓天岳都很安份的沒有再提起禮物的事，兩人帶著相同的橄欖牛奶味道在床上相擁著繼續聊天，韓天岳好奇他在島上看見的新奇事物，問個不停。


「那個禮物……」拿出趁著韓天岳去洗澡時藏在床底的束袋，將腳環拿出來送他。「婚禮上新人也有戴，島上的人編的衝浪腳環，我覺得圖樣很特別，請衝浪店的老闆編了賣我……不是很貴……」


「幫我戴。」韓天岳從床上坐起，接過束袋將腳環取出放回他手裡。「這樣我就跑不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圖樣看起來很……」


剛開始，他還會去算這是第一個吻、第二個吻、第三個……


但是後來次數已經多到數不清，有偷碰一下就馬上離開的、趁著四下無人黏上來的，然後是直接侵入口腔的……


其中最讓他無法招架的，是將視線先靠得很近，伸出舌頭試探似的碰觸對方的嘴唇，最後才是較深入的親吻。


「綁上去我就跑不掉了。」


在耳邊呢喃著的聲音像是在引誘他入魔，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搔癢似的撓著他的心跳。


他不想告訴韓天岳稍早看見他和Blake在一起，也聽見他們凌晨的約定，如果不履行，倒楣的會是他。


但誰知道會是怎樣的倒楣法？他不想管，也不想猜。


如果可以順著這個親吻繼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那他必須想辦法把韓天岳留在身邊，最好是需要到照顧他的地步，這樣一來韓天岳就不會去麟棲山。


今天是他的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獻出來，一點都不浪漫。


只是他想不出有更好的辦法能拖住韓天岳。




幫韓天岳戴上腳環後，對方沒多給他說話反應的空間，就被困在肩膀和臂膀之間親吻。


緊貼的下身很快就起了反應，下意識想伸手去碰，卻被扣住手指，不讓他有觸碰自己的機會。


「我來就好。」


什麼『我來就好』，根本就沒有來啊。


下半身正發熱著，布料裹著也難受，韓天岳卻只在他的上身游移，用有些粗糙的指腹摩娑著他的耳垂和頸項，並舔弄著他左胸上的突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進行到下一步，現在對他來說每一秒都很煎熬，但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要韓天岳為他做這做那，只能概括承受。


這麼說來……當初韓天岳在下面的時候，他似乎沒有為對方做足前戲，很快就進入了，沒有任何阻礙。


現在想想一切都太順利，一想到韓天岳為了他可能自己在浴室先做好擴張，而他什麼都沒做，只顧自己在床上享受……這樣太沒良心了……


「啊！幹嘛！」


大概是察覺了他的分心，韓天岳原本正揉著他耳垂的手指下移，按住他的胯下，柔軟的棉料運動褲擋不住那股手勁，痛得將他拉回現實。


「……」韓天岳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像是有點不滿，又好像在想著別的計畫，想用在他身上的那種。「你會對我生氣嗎？」


「不、不會啊，幹嘛這樣問？」雖然剛剛捏他捏的很痛是真的，但可以不要在他勃起的時候問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嗎？


「第一次親你的時候送你糖果，想說這樣你至少會因為收了糖果，然後看在幫你加油的份上，而不會拒絕我。」褲頭被翻下，性器的前端早就露了出來，韓天岳毫不猶豫的低下頭舔舐掉滲出來的一點液體。「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要討厭我。」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每一次見面就更喜歡這個人多一點，分開的時候會很期待著下一次的見面。這個人對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每個動作、無法預期下一步的期待感，都能讓他心跳加速，這樣子怎麼可能會討厭？「欸你不要這樣舔……」韓天岳將他的性器捧在掌心，舌頭緩慢的在柱身上來回摩娑，另一手則在他腰側安慰似的撫弄著，舒緩他繃緊的下半身肌肉。


「……我只是怕而已。」


怕？


怕的話就老實把要去麟棲山的事說出來啊！


「我不會討厭你……」柔軟的黑色髮絲在他的下腹處劃弄著，又熱又癢。「但是你不能丟下我。」


今天就是豁出去了。


如果韓天岳認為他沒有勇氣去面對可能會被Blake惡整這件事，而去麟棲山幫他解圍，那他真的會很火大。到時候會做出怎樣腦殘的事，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不可能丟下你的。」


韓天岳沒有阻止他的釋放，反倒是將之全部接收在掌心上，看見白濁的液體從他的指縫間流下滴上自己的下腹，瞬間覺得耳根發燙。


稍稍從床上起身，做出想與韓天岳擁抱的姿勢，韓天岳也看了出來他的渴望，也跟著移動身體，將他緩慢壓回床上，給他想要的擁抱。耳旁聽見蓋子開啟又闔上的聲音，隨即身後感到一股冰涼，雖然他的視線被限制在只能看見韓天岳肩後的天花板，也大概知道接下來……


唔，真的是手指……


「放鬆……」


韓天岳在他耳邊呵著氣音要他放鬆，說了一次兩次似乎還是不能消除他的緊張，轉而親吻他的眼角，有些發燙濕潤也很脆弱的地方。


原來喜歡這個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管等一下會有多痛，抱緊韓天岳就對了，他是這樣想的。


喜歡啊愛啊什麼的說說當然很簡單、要敞開身體在對方身下喘息也很容易，困難的是要壓抑自己不去和別人競爭喜歡韓天岳的多寡。


他也是會生氣的，真正的生氣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