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d the Fight On
by He Is 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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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冀恒,看LINE!』
『(笑臉)(哭臉)(崩潰)』
『你是不是不會開APP啦!手指滑一下很難嗎?』
『我媽都比你會用LINE!』
『電子產品白癡!』

「鍾靖繁一直LINE你,看一下。」


M君的工作沒有週末假日之分,即使是星期六,就算他再懶惰再想睡,只要稿子沒完成,還是會咬牙從被窩裡鑽出來認命工作。

S君知道他的習慣,便不會在意明明是可以兩人一起賴床的週休,還拉開他的手下床做稿子。

「我要睡覺。」S君翻身背對他,讓他手裡拿著每來一則對話就震動提示一次的手機,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除了玩遊戲,他幾乎不碰S君的手機,那人光明磊落,也沒什麼好懷疑的。

「他應該有事要跟你說。」還有,別再傳一些會激怒S君的話。

「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等我睡飽再說。」

「……」S君接下哥哥的公司後會比以前更忙更累,因為不是大公司,起碼會先累個兩三年跑不掉,這些S君都先告訴過他,讓他有心理準備。

為什麼突然會對傢俱有興趣?他這麼問過S君,S君卻只回答他想做就做了,沒有為什麼。S君身體不好,看他這樣忙碌,也是會捨不得。

所以M君會在S君不知情的狀況下偷偷幫忙,但卻因為竹筱笙讓S君看LINE的通訊紀錄,被知道他在沒有接案的時候,會幫忙竹筱笙處理傢俱公司的事務。

這是第一顆地雷。

他不是故意挑S君的地雷踩,S君說過只想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那就是念翻譯讀翻譯,偶而買模型回家組,這些S君都放任他做。


為了S君去討好別人,是第二顆地雷。

但他真的只是單純想幫忙,只是這第二顆地雷,遠比第一顆來的強大,因為扯到閻羅王──S君的爸爸。

S君的父親已經不太管公司,慢慢交給了嚴冀瑞,雖然資質好,可是畢竟嚴冀瑞不算內行,就算是有心想做,也只能讓父親邊帶邊學。

對方一開始只是試探性的請他分析幾間海外公司提出的合約書內容以及報價單的利弊,還在大學的時候他就不喜歡商業英文,偏偏又是必修,但只要想到這或許能拉近S君和父親的距離,便硬著頭皮幫忙。幾次下來也覺得只是分析參考而已,自己經常在美劇討論區裡做分集探討,就當是一樣的模式下去做,靠著多年累積的經驗,算得上得心應手。

被S君發現是因為他有必須和S君父親當面詳談的內容,不得不出門。也許是職業病或是什麼完美主義的心態使然,只要還沒得到結論,幾乎停不下來,最後是S君的父親看了手錶,示意他再不回家就會被某個心眼小又善妒的傢伙知道偷偷和公司接觸的事。

一語成讖,拖到下班尖峰時段才回家實在失策,天曉得當他打開門看到已經放在玄關鞋櫃裡的皮鞋,整個人都快中風了。

早知道應該繞去市場買個包子或是臭豆腐,好歹可以有突然想吃東西所以不在家是當然的這種完美藉口。

但是他手裡拿著牛皮紙袋,上面還有公司LOGO,一擊必殺。

S君鬧了脾氣,抱怨了一整個晚上後,第二天開始就不怎麼跟他說話。發脾氣的內容不外乎是背著他偷偷跟他父親見面、竟然幫他父親做事、可以在家好好休息看影集和小說,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去見他父親,是不是覺得他給得不夠。

他當然知道在S君的父親幾乎沒有參與S君的成長過程,甚至還說過為什麼他身體這麼差、又住院了、公司正要發展,需要龐大資金,卻還要撥出時間和金錢替他治病這些話。青少年嘛,聽見這些話出自父親之口,要說想法不會扭曲是騙人的,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心裡卻好像有某些部分還沒長大。

中二得要命。

『我承認自己年輕時候是比較愛抱怨,我是商人嘛,資金沒到位都會心急啊!冀恒那小子之後都不再聽我說話,看見我好像看見仇人,要怎麼溝通?我能讓他不跟你在一起嗎?我又不是瘋了讓他更恨我,天曉得這神經病會不會因為我阻撓你們然後拿刀砍我,隨他了!』

說是這樣說,但也不該說自己的兒子是神經病……

他會有種錯覺,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嚴家人和S君之間的緩衝墊,像是脊椎骨之間的軟骨,是存在感很低,卻又擔負著在脊椎之間減少摩擦的重任。

……重任,好像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

是說……吵架歸吵架,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跟S君爭論,只是一邊做自己的事一邊讓他在旁邊碎嘴,偶爾應個聲讓他知道自己有在聽。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S君還是跟以前一樣,會握著他的手睡覺。

要抱毯子,可以,起碼有一隻手要讓給他。



You know every part of me

I know every part of you
Tell me a story with an ending that makes me smile
Tell me you'll stand by me longer than just awhile
Your fight is what I'm believing for
My fight is hand in hand with yours
Just a couple of kids who found a voice, who found a choice


***


彼此還是會說話,只是比平常少,有時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吵架。大概過個三五天,又會像沒事一樣相處,然後在下一個週休前夕,在床上過得很囂張,當作合好的一種印記。


這次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冷戰還在持續。

S君照樣不回I君的訊息,但是每天正常時間上下班,到家了也是梳洗過後開始煮飯、整理環境、洗澡、看雜誌,然後睡覺。

無憂無欲,也無語。

直到M君出門買東西,回來後手裡多了一份A4大小的航空信件。由於收件人寫的是自己的名字,也許是編輯出國寄紀念品給他,並沒有多想就打開信封。

是白紙黑字的正式文件,S君的表姊把他們現在住的房子貸款轉移到S君名下,但是登記所有權人的欄位,清清楚楚寫著方劭寰三個字。

他不知道S君到底有多少存款,但自己的戶頭裡有多少錢還不至於不清楚。在翻譯這個行業裡他算是資深沒錯,缺點就是很懶惰,所以口袋才無法像另外一個部門的譯者那樣深。總之,要把他的名字寫在這棟房子的所有權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也許是表姊開的玩笑,寄了一份假文件要嚇他,但是信封裡還有一張卡片,和裝了兩張飛往波士頓機票的信封。



讀完卡片他的魂也差不多跑光了。

表姊跑到波士頓準備一個半月後結婚,要他們務必出席,房子的部分她都跟S君處理好了,他只要簽字確認就好。

「嚴、嚴冀恒……」反覆地把文件看了三遍,怎樣也不覺得這是玩笑也不認為這些有錢人無聊到要開這種玩笑,撇下還在冷戰的事實,他慘白著一張臉伸出手指捏住S君的衣襬不放。

「幹嘛?」

「這是玩笑嗎?」他也很想用鄉土劇那種歇斯底里的口氣去質問S君,天曉得他發出來的聲音怎麼就跟看到鬼一樣,還有點抖。

「……」S君滿臉疑惑接過他手裡的信件,看了一眼,露出既然你都發現了那也沒辦法的表情。「啊……」

「啊……什麼?」

「你就簽啊。」

「這是房子啊!」不是流浪動物認領同意書啊!

「對啊,就簽啊。」

「別開玩笑!」這什麼平行世界!

「啊,不然來自拍一下吧。」還煞有其事的拿出手機?「這樣待機畫面就可以換新的了。」

腦袋像是被賞了一記,等回過神來的時候,M君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樓的管理員室了。



「方先生又要出去啊?你還好吧?」

「還、還好……」才怪,他都被嚇死了。「我、我出去透透氣。」

「上面空氣不好?」

「有點稀薄。」

「……」幸好他已經習慣跟方先生練蕭威,換作早班那個菜鳥一定笑不出來。「啊,說到空氣稀薄,這是嚴先生的朋友拿來給他看的什麼……全熱交換器的資料,他朋友說最近太忙就不上去找你們,所以寄放在我這邊。」

「全、全熱交換器?」那啥?


「還說了請嚴先生不要逃避,LINE沒有很難學,七八十歲的老人都會用。」

「……」I君,是你吧。



***



「所以,我要是簽下去,嚴冀恒就要開始弄這什麼……全熱交換器,很貴好嗎!」碎嘴完不忘吃東西,M君舀了一大湯匙蒜爆牛肉和著燴飯大口吞下。

頭目翻閱著I君蒐集來的全熱交換器比價資料,老大則單手撐著臉,盯著M君的臉頰,想著他跟花栗鼠比起來,哪個臉頰的延展度會比較高。


這兩個人連個架都吵得亂七八糟,不,這甚至不能稱為吵架,層級還沒到。
大概就是一個人歇斯底里,另一個人會在家裡算好時間,大約以兩小時為限,時間一到就會出現把人帶回家。而那個歇斯底里的人通常也沒什麼原則,看到有人來帶他回家了,還是會摸摸鼻子跟著走。

多乖,都不用吹笛子。

而且每次都來飲米堂,真方便,連確認他人是否在不在的電話都不用打。


「你知道這間店、這間房子……」頭目舉起食指轉了一圈,最後指向老大。「我用出社會後存下的所有錢,買了下來,送高睦宇嗎?」

「這我當然……」啊?剛剛聽了什麼?「幹!不知道啊!」

「所以我沒錢了,他要養我。」

「可是我養不起嚴冀恒啊!」你知道他一雙皮鞋多少錢嗎!

「咳咳……」剛嚥下去的茶也不好意思噴出來,身為老大的氣度被一口茶嗆得蕩然無存。

「……他不需要啦,呃,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你說養不起這三個字的反應也太直接,要是S君在這裡聽見了,大概會跑回家哭吧。

「如果你跟嚴冀恒才認識兩個月,他就送你一棟房子,那還真的是說什麼都不能收。」頭目拿起茶壺打算喝杯水再繼續談,沒想到見了底,老大則是馬上接過空壺,到廚房重沏。「但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他想了幾十年的目標,你一下子就說不要還嚇得逃跑,欸,他是嚴冀恒欸,肯定超不爽。」

雖然不知道S君的目的,但他自己可是從小就把要送高睦宇一間店當作理想在打拼的,現在理想已經完成了,口袋也空了,高睦宇要是不養他,他不拆了這間房,柳建揚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但這是一間房,很貴!」

「……難道他送你房子以後你要把他趕走?」

「喔!喔喔喔!我不敢喔!」


「……」看吧,嚇都嚇死了。「一百二十分鐘整!」

「啊?什麼?」頭目伸出食指指著門口方向,M君轉頭一看,果然有尊阿修羅臉色陰沉的站在那裏。「靠杯!」猛然起身差點撞到端著托盤和茶壺的老大,大概是打獵的天性使然,老大只是不慌不忙的側過身,單手托盤,用另一隻手拎著M君的領子,四兩撥千金的把他失去平衡的身體帶到最近的位置上坐好。

「夭壽喔,這熱水耶,潑到不得了!」明明動作態度都很從容,口氣卻好像魂被嚇飛一樣,真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是跟頭目處得很好。「嗨!嚴冀恒,方劭寰人還在這喔,整隻好好沒斷手沒斷腳。」

「謝謝。」沒對老大的挖苦做出特別的反應,只是應了一聲,便逕自拉過椅子在M君身旁坐下。「還不到五點,你就吃飽了?」

M君面前放著空盤,容量還不小,S君皺眉,想著家裡冰箱的晚餐備料是白準備了。


「剛好有點餓……」

「頭目他們晚上的營業時間要到了。」

「嗯……」


「回去了。」

「好。」



「方劭寰你原則在哪啊!」剛剛歇斯底里的人去哪了?看來I君說M君會對S君言聽計從,有大半原因是因為美色這件事是真的!

「啊,對啊,頭目,燴飯多少?」

「……你覺得你病成這樣我忍心跟你收錢嗎?」

「我生病?」

「……」腦子病得不輕好嗎!

完了完了已經變成殭屍了。



***



「頭目跟我做的飯比起來,哪個比較好吃?」


「啊?」M君背對著S君坐在玄關旁的矮凳上,正脫鞋脫到一半,還想著S君為什麼鞋脫了不收進鞋櫃就直接進客廳,是否要幫他擺鞋等等的念頭,S君卻轉身劈頭就問他莫名其妙的問題。「口味不一樣啊,飲米堂重味道,你做的比較清淡,但是都好吃。」


「你能夠馬上就說出不得罪人的答案,可見你不笨啊。」但也不是裝傻,就是螺絲沒接好……少根筋。「還能幫大公司做事,你真正能賺的錢,應該比現在多很多才對啊。」


「……你想講什麼?」怎麼聽起來都帶著刺?


「可是,你選擇跟我在一起,怎麼那麼笨,做虧本生意。」


「才不笨!我……」


「要是以後我怎麼了,我會怕你沒地方住、沒地方好好睡覺。」對M君來說睡覺大概是比吃飯還重要的事吧,而且他願意留在這裡,把S君當作比生活所需的金錢還重要,S君該偷笑了。


「你會怎麼樣嗎?」本來是想吵架反駁的,但是關鍵字『以後我怎麼了』一被說出口,M君顧不得一隻腳還穿著鞋子,迅速起身抓住S君的雙肩,還將他轉了過去,上下檢視是否有那裡受了傷他沒注意到。


「我沒事,但是老了以後就很難說。」與其讓M君傷心的打包行李回南部,不如安穩的窩在曾經一起生活的空間裡想念他。「你在這裡沒有實質的一個家,我不放心。」


說到底只是想要一個連繫,當然……還是健健康康的最好,但人不能心存僥倖的過活,他總要做些準備。


「不要嚇我。」

「一筆抵一筆,你當房子的所有權人,以後我就再也不計較你幫我爸做事,你就算跟著他姓,我也不會反對。」好了,感性的時間過了,兩人都不習慣這種肉麻的場面,是時候說些煞風景的話,惹M君生氣。


然後,把他帶上床,做到說不出話。


「等一下,我跟他姓和跟你姓有什麼差別?」他差點就要哭了,誰知道S君話鋒一轉,又讓他傻眼。


「沒差別。」


「……你!欸欸欸!」




I'm fire, I'm pain

Been through hell, been through rain
I'm tired, I'm shamed
Can't stop me anyway
I'm driven, regardless
I'm lifting the helpless
My hands are in yours now
Lets change this world somehow!
We're the ones with the scars and the stripes forever
And ever




M君對他幾乎是百依百順,偶而還是會像個老頭似的發牢騷,但到底還是會答應所有他提出的要求。

特別是在床上。

大概是他心臟動過手術的原因,雖然他再三保證這並不會有什麼影響,M君還是不喜歡騎乘位或是任何會壓在他身上的姿勢。但他總是會想辦法讓M君妥協,既然隔天沒事,那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耗。



等到容納他的入口變得熱燙且柔軟的時候,往最敏感最脆弱的部分推進,若是將手往後觸碰M君的腳掌,就會知道他的腳趾正舒服的蜷曲起來,若是不理會他有些求饒的喘息聲,只要他再快些,M君就會先釋放一次。

每次都是這種可以預想得到的做法,他卻樂此不疲的持續嘗試,M君也沒阻止他,也許在那時候M君並無法使用正常的迴路去思考,所以才會在釋放後無力抵抗的被他拉到身上,由下而上貫穿。

他也不期望M君會好好的讓他由下仰望著隱忍不想失控的表情,相反的,像這樣無力的趴在他身上,把他的頸項當作浮木那樣摟著感覺更加親密。


偶而閉上眼,能感受到他隨著頂入的動作而將溫熱的氣息呵進他的耳廓,或是指尖因為快感而在他的耳尖微微顫抖,一個個小動作,就像火苗,都能在不經意間快速蔓延。



醒來後覺得手臂有些痠疼,是M君留下的指印,當下只耽溺在性愛裡,根本沒察覺被掐出痕跡。

好像是被刺進血肉那樣,有些發燙,但也可能是錯覺。

時鐘指著晚上十點整,做完愛後他們睡了一覺,M君自然是還沒醒。


S君輕手輕腳的起床抓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找他本來要當作晚餐的備料,肚子感覺有點空,只想吃肉。

沒幾分鐘,紅酒拌炒洋蔥和牛肉的香味就把M君喚醒,即使走路有些困難,想吃東西的本能還是強過下身的不適。

他只穿了一件寬鬆的長褲,上身只裹著涼被,像幽魂似的從床上飄到廚房的餐檯旁,有些脫力的靠著不想動。



S君並沒發現M君的動靜,直到他轉頭要拿冰箱的冷飯,眼角餘光才瞄到趴在餐檯上的一團人影。


沒料到M君會無聲無息的出現,他承認他的心臟被嚇停了一秒鐘。


「你說你以後會怎樣怎樣的,我更不想簽了,好像簽下去你就會出事。」M君知道S君已經看見他了,忍不住發起牢騷。


「那我換個說法,只要你簽下去,我答應陪你長命百歲。」


「你是誰?你把嚴冀恒怎麼了?」S君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喔!


「你活膩了?」


「啊,你是嚴冀恒沒錯。」


「……」


「我簽,如果這樣可以讓你放心的話。」雖然他們之間正經的談話總是會以不正經做結尾,但至少關鍵字他還是有聽進去的。「全熱交換器就別裝了吧,好貴。」


「趁房子都還沒有裝潢,我想裝,空氣會比較好。」


「……好貴欸……」


「這件事不用你煩惱。」


「怎麼可能不煩惱……就不想你那麼累還要弄這些有的沒的……」


「……要不要吃?」將一小盤紅酒牛肉燴飯遞到M君面前,果真只要端上去就會拿起湯匙開始吃,完全不會浪費眼前的食物,而且他說,他不想自己那麼累。「以後會過得很舒適,累一點點沒關係。」

「我會擔心。」扮著洋蔥入口的牛肉燴飯,香氣很足味道又拿捏得剛剛好,他真的沒有說不好吃的理由。「你要多去找你媽媽看身體……」

「好,我答應你。」

「……」M君抬頭,見鬼似的盯著他看。「你以前都說『我不會去看那個瘋婆子』,今天怎麼那麼乾脆?」

「因為要長命百歲。」

「……」好肉麻,還是吃飯好了。




We are, we're the ones with the scars and the stripes
Banded forever too a battle that's worth the fight
Not the little kids you knew before
We are, broken hearts with a motive to move the world
Doesn't matter your past, all my boys and girls
With the stories held tight in our hands
Lead the fight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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